在把五百两银票交给收租太监后,桃宝拿着收租太监给的领人文书一路往辛者库走去。她一路想着徐才人想她讲述过关于辛者库的种种。辛者库,顾名思义,里面的人都需要干非常辛苦的脏活累活。辛苦的程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。不仅要日复一日的每天舂米一百斤,还要负责浆洗全部宫女太监的衣服。在高强度的劳动下,辛者库宫人的手,无不是蜕皮溃烂的。然而这还不是辛者库最可怕的地方。最可怕的地方在于,辛者库每天只提供一顿饭,因此宫人们常常没有足够的能量来应对高强度的体力劳作,累到晕厥是经常发生的事情。还有各种变着法折磨人的方式,比如冬天给薄被子盖,夏天却让盖厚棉被……想到忠诚的木樨在里面正遭受着这些非人的折磨,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,飞奔起来。才跑到辛者库门口,桃宝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臭味。那臭味极其难闻,混合着尿味、汗味、屎臭味以及不知什么腐烂的馊臭味。还没进门,桃宝便忍不住扶着墙干呕起来。缓了好一段时间,桃宝才调整好状态,强忍着恶心敲开了大门。守门的伸手拦住桃宝:“干什么的?”
桃宝将文书递给辛者库守门的:“我是来赎人的。”
守门的翻了个白眼,皱着眉头,一把夺过文书,仔细看了半天,方不耐烦道:“赎谁?叫什么名字?”
“木樨。”
守门的随即冲着里头大喊:“木樨!出来!”
一个骨瘦如柴,蓬头垢面,身穿破麻布衣服的女子光着脚,迅速从里面飞奔出来。“守卫大人,您有何吩咐?”
木樨点头哈腰对守卫道,全然没有发现桃宝的存在。守卫指了指桃宝:“喏,你可以跟她走了。”
木樨顺着守卫望去,这才发现桃宝。或许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桃宝,她一时之间如同冰雕般愣在了原地。“公主......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?”
桃宝上前拉住她的手,柔声道:“木樨姐姐,你受苦了,我来接你回家啦!”
木樨的眼睛一瞬间红了,眼泪啪嗒啪嗒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。她仿佛触电般想缩回手:“公主别碰,奴婢手脏……”桃宝不顾她挣扎,软软的小手紧紧握住她的脏手:“你是为了母灰和我才进来受苦的,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。”
上下打量了木樨一番,桃宝心疼的说:“木樨姐姐,你瘦了许多……”木樨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,抱着桃宝哇哇大哭起来。守卫皱着眉,摆摆手斥道:“滚滚滚,要哭滚回去哭,别在老子这里哭!”
桃宝狠狠白了守卫一眼,抓起木樨的手:“木樨姐姐,走,咱们回家!”
到了冷宫,徐才人见了木樨,也是又惊喜又心疼,主仆二人拥抱在一起痛哭不已。桃宝则径直走到自己房间,却发现床铺上已经空无一人,被子叠的整整齐齐。“母灰,独孤煜怎么不在了?”
徐才人擦了把眼泪道:“噢,今日你走后不久,他便醒了,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走,我说什么都不肯继续留下,只好让他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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