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子依都明白的道理,羽穆珩自然也明白。
他没有答应,却也没有反对,只是推着轮椅向着门口走去,而后道:“互不干涉,就是我的底线了。”
他是不愿意和凌泫合作的,但他也知道,日后若是他们二人所谋都有所成果,那么利益的勾连也是必然的。所以他没有将话说死,只留了这么一句,相信凌泫也能明白。
回去之后,羽穆珩似是心事重重,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。叶子依以为,他在为未来而担忧,原不想开口,终究是忍不住安抚道:“王爷,日后的事情便日后再想吧。”
说完这句话,叶子依就觉得自己是错了。他虽心事重重,可周身还笼罩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悲伤。是的,是悲伤,这个情绪用在羽穆珩的身上就连叶子依也觉得闻所未闻。
可他坐在轮椅上,看着窗外的月光,眼中流露出的,是明明白白的悲伤。
沉吟一下,羽穆珩终究还是开口:“并非为了未来之事,后日是母妃祭日,本王不孝,年年都无法去看她。”
这是羽穆珩第一次给叶子依说起他母亲的事情,对于这位早已香消玉殒的昭妃,叶子依也只知道一星半点有关她的事情罢了。听说从前她很受皇帝宠爱,哥哥是当朝宰相,也算是家境显赫。
后来他们兄妹因为谋害皇帝被落了罪,可皇帝仁慈,仍旧是按照妃嫔的礼仪为他亲手一杯毒酒赐死的昭妃厚葬。至于昭妃的哥哥,也就是羽穆珩的舅舅,他从此流亡他国,已经多年没有音讯了。
不知该如何安慰羽穆珩,叶子依就算是还未穿越的时候,也只是个福利院长大的孩子,她连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是谁都不知道。
但是感觉到羽穆珩周身的悲伤,她还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若是昭妃在天有灵,也必不愿你为她这般伤神。你的心意,她定然是知道的,你要善自珍重才好。”
他年年都为这事而悲伤,却从不敢有人劝慰他些什么。或许是因着他向来杀伐果决,人们都觉得他是个没有情感不会悲伤的人。可叶子依知道,一个人要成为他这样,是遭受了多少才能变得如此百毒不侵呢?
羽穆珩的手轻轻地放在叶子依的手上,也不知为何,听了叶子依这么说,他的心里当真舒服了一些:“你呢?你母亲也早就不在了吧?”
愣了愣,叶子依才从原主的记忆里想起,她的亲身母亲的确是早就不在了的。可是就连原主对亲身母亲也没什么太大的概念,何况是穿越而来的她呢?
面对羽穆珩的这个问题,叶子依其实是心虚的。他最怕他问起她的过去,那些她都不曾经历的事情。毕竟她不是原主,无法真的体会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原主的心情。
她内心里,是不愿意瞒着羽穆珩的。可是难道要她告诉他,她是穿越而来这件荒唐的事情吗?那羽穆珩一定会觉得她疯了,要不就觉得她是个妖魔鬼怪。
见叶子依一直沉默,羽穆珩只以为自己是问到了她的伤心处。他想换个话题,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,转而继续问道:“其实我很想知道,为什么当初你明明选择自杀,后来嫁给我却又能那么从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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