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不知江寒雪离去时,岑羽在马车上默念两声“塞北”,他无意中瞥一眼马头,眼睫一颤,眼前就现出个千军万马的场景。这场景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,而在这万千黑衣铁甲中,唯独一身红披银甲脱颖而出。血红披风在风中猎猎飞扬,为这肃杀之景添上了艳烈的一笔。
那身穿红披风的人坐在骏马之上,一双俊美凤目扫向他马下站立的兵将,漠然不语,又扫向夹道送别的百姓,一双眼睛似乎在人群中逡巡一圈,最后落在个鲜衣华服的少年身上。
岑羽蓦地一怔。
正见那个鲜衣少年极为敏锐,虽几乎要被人海淹没,他却非常及时地捕捉到了这道目光。又或者说,这个鲜衣少年其实从一开始就在等着马上的人看过来。但今时不同往日,他不再以看似轻浮的态度待人,只见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笑意,嘴唇张张合合,似乎说了一句话。
而那马上之人看了似乎微愣,接着又飞快地掉转目光,不与那个不知说了什么的少年对视。
军队开拔,步履整齐划一,其声如山挪移。领头的血红披风开口高唱——
“出身仕汉羽林郎,
初随骠骑战渔阳。
孰知不向边庭苦,
纵死犹闻——
侠骨香。”
他身后兵将犹有感触,不知不觉也跟着他高声而唱,“孰知不向边庭苦,纵死犹闻侠骨香——”军中意气,震人心神。
他一走,披风猎猎,留下一角猩红。
岑羽曾觉得那个人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他,避开他、推开他是难言的羞赫,是别扭的腼腆。
但他却没想到,那个人实际上就是如此憎恶他。
那个一身血红披风纵马出征的人是傅舜华,那个一身鲜衣低声说着“待君归”情话的人,是岑羽。
而如今的岑羽坐在马车里,时不时忆起当年,只觉可悲可笑。
他握了握拳头。
心中只有几个字:从此以往,再无瓜葛。
他阿爹没了他爹,那么就应该由他代替他爹还给沈言君一个完整的依靠。
塞北失守,一夜之间,大陵北境烽烟四起,百姓遇难,血流成河。乌邪带着他的锐勇精兵,激流勇进,打得大陵戍守兵将死的死,伤的伤,大陵境线因此倒退十五里。
而偏偏这个看似鲁莽的乌罕国,战时下手狠厉、毫不留情,战后却抚恤安民、不劫不掠,搅得塞北生民不知道是该怕、该恨,还是该庆幸。
可傅舜英却清楚得很,这个乌邪怕是要占了塞北这块地而行假意惺惺之举,其人野心由此可见一斑。
傅舜英心思深沉,乌邪此番作为已经在他心中滚了两滚,大抵王者相当,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乌邪此刻明明占尽上风,居然还跟他提什么条件。
要知道历来条件,总要你来我往,彼此付出一点什么,得到一点什么,这才叫条件。
满身狼狈的兵士从塞北快马而归,抖着手在殿中递上一张羊皮纸,等他羊皮纸递上,这人立马身子一软,瘫倒在地,鲜血狼藉。朝廷百官纷纷惊呼,傅舜英眉头一皱,手一招,殿门旁站立的侍卫立马前来将人扛下去。
傅舜英道,“把人带下去好好治伤,这条命给朕救回来。”
“是。”
皇帝下令,此人就是立了一功。往日能得圣恩,必叫人高看一眼,可这日朝廷诸臣却没了拉拢结交的心思,一个个心神都落在那张羊皮纸上。塞北失守,乌邪保那些活着的百姓一命,必不可能仅此而已,拿成千上万条人命作为要挟才是最终目的。否则说句难听的,他那么勇猛,何不屠城?血洗也讲究个策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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