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下有人设席,坐垫杯盏俱齐,白玉盏中酒做琥珀之色,香气清远悠长,引人垂涎。“佳客远来,无珍肴以待客,唯此酿可入口,但请莫怪。”那人眉似远山带着山色雾蔼的清远,眼似秋水明艳而潋滟有着波光万里的风流,鼻似悬胆端而有威,唇似丹朱绯而有情,乌发如墨瀑飞泉轻泻披散,衬得那袭深红浅粉的衣袍也更清丽未显俗色。“魅者桃夭,果不负其名。”温良辰并非世俗之辈,却也对都惊艳不已,他是修士自有风仪,施礼已毕方才入座,不似温晁与聂怀桑俩皮崽崽,全无坐态上桌就端杯拿箸胡吃海喝。说是无以佐酒,但实则是用了心的,光是那盘胭脂鹅脯,便是以各色香料入味卤制后,又刷上荆条蜜烤制而成,外皮红亮似脂,入口皮微焦香而脆,没有多余油脂腻口只余香酥,而皮下之肉却汁水饱溢香浓细滑,不柴不干,入口即化,实是佑酒佳品。更别说那看似简单的腌笋尖与炖牛腩等,无一不是人间难得的上等佳肴。也唯此,才显得出饮酒之趣。无需满席珍馐,只要好菜,呼朋引友,高谈阔论之间,便可一醉酣然。桃夭此举,分明不是相待远客,而是招待至友。岐山温氏人皆好酒,又笃定桃夭不会害人,因此,温晁与温良辰未料酒力甚大,酒方入喉,已然醉倒伏案。桃花瓣瓣轻飞漫舞,飘入酒盏中更添几许清香,聂怀桑举盏浅饮,明亮得象星辰般的乌眸泛着迷离水光,有种让人看不清的寂远疏离与神秘:“桃夭,你想成仙吗?”“自是想的,否则我又何必答应你为他二人指点迷津,不就是为了公子的点化吗?”桃夭轻笑淡然,持箸为怀桑挟了块玉白的桂花藕酿,双目盈盈似秋水波横:“只是桃夭不明白,以公子之能自可点拨他们,何需与我这魅结下因果绕个大圈。”“因为,他们的人生是他们自己的,因果天成亦自择,我只想开心快活的过这一辈子,不想负责别人的人生。”聂怀桑斜目轻睨温晁叔侄一眼,抬手间盏中佳酿尽饮,白净小脸上有丝轻嘲隐现:“这一次,除了家人,我谁也不护,神挡诛神,魔拦杀魔,再无隐忍,也再不想理尘俗纷扰。”“原来如此。”桃夭垂眸轻叹,似悲叹又似释然,淡淡郁色消失眉间:“连曾飞升的你尚有人间牵恋,我这亦生亦死之辈又有何怨?也许,你说得对,成仙真的很容易,不过是放下执念而已。”然后,温晁与温良辰被雷声惊醒,睁开眼时,却只见自家所在之处不足十丈地有一巨坑还在冒着青烟,那巨大桃木早不见踪迹,唯余风过处,还扬起桃花残红与扑鼻焦香,映着漫天霞色有种别样心情上心头。“成仙劫雷?那只魅他飞升了?”温晁有些微胖的脸上尽是讶异,不过是醉梦一场,他就仿佛忽然之间长大了般,原本生来便有的桀骜不驯尽敛,只余些许冷洌沉稳:“看来还真是小看天下了,谁能料到,一只魅就在我们眼前成仙飞升,我们却醉卧不知,真是惭愧。”“知又如何?你还能去抢一把机缘不成?”聂怀桑油乎乎的小爪子上抓着支酱香鸡翅正啃得欢实,小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,还不忘吱溜灌口酒:“人功德满了知道不?咱们就是那千里送功德的。”“聂小桑,你就一吃货加坑货。”温晁对着聂怀桑恨恨不已的低咒,他随手抄起方巾帕胡乱擦着小怀桑那油乎乎的脸,口中气道:“亏得那魅并无恶意,否则就你这德行,真不知是你在这儿大吃大喝呢,还是咱们炖一锅让别人大吃大喝掉。”顽皮的小怀桑借势乘温晁为他擦脸没注意,油乎乎的小爪子也乘机拿温晁衣摆拭尽,待温晁发觉时,便见两个油乎乎爪印在袍角上印着,气得脑仁疼的温晁狠狠瞪了小东西一眼,报复似的抢走了怀桑手里的肥鹅腿大嚼。聂怀桑耸耸肩,浑不在意的又拿了支鸡翅啃,却没发现温良辰轻嗅带着桃香微风中的气息后,一丝疑虑掠过眼眸。温良辰在风中嗅到除他们所饮佳酿外的另一种酒香,那是温若寒最喜欢的种烈酒,西风醉。西风醉这种酒所产不多,其酒灼烈却又香远,非是寻常人可饮。就象荒漠配刀的男儿,粗放豪迈,一饮入喉犹若火烈,入腹生暖,胸中快意,又似行侠天下的剑侠般侠骨柔情。那是种极易让人醉,醉之又越发想痛饮的烈酒,自来除了温若寒与聂嘲风喜饮,仙门百家没几人懂这酒,更没几人会喝这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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