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慈连忙拉起徐让,摇头说:“不是的,不是你的错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让儿。你做的一切,姑母都知道,我也相信,桐儿在天上会很欣慰,你一直记着她。”
易欢擦去眉眼,忿忿地说道:“徐大人……这件事归根究底,便是那些没有道德底线之人的问题。他们在逍遥自在,享受金钱,可您二位却在自责。与其在此悲痛,不如早日振作起来,为更多的受害人讨回公道。”
徐让的眼神好像重新聚齐了光,姑母在做的事情,是照顾这些可怜的姑娘们,她能做到的事情,他可以做得更好。
若能从源头制止这种行为,就再也不会有和桐儿一样的可怜女子……
易欢含泪点头。
徐让稳住情绪后,向两位告辞离去,一头扎进书房里去,试图寻找这些事情的轨迹,追根溯源。
徐慈等到他离开后,转身对向易欢,说道:“我今日来,不仅是为了桐儿的事情……更是为了你的事情。”
易欢不解。
“有位贵人说,你有个愿望,就是离开是非地,寻找自由,我受人之托,带你离开京城。”
“有贵人说……是祝……”
那个让易欢可以脱口而出的名字,被徐嬷嬷伸指挡在嘴巴里,并以点头回应。
“贵人在城外备下了马车,送你我二人离开京城,前往广府。”
“……广府?”
“贵人说,是你的故乡。”
在这一瞬间,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窗棂倾泻入内,映照在易欢的半张侧颜,她清秀小脸呆愣在原地,呼吸与心跳在大脑空白的那一瞬间与之暂停。
耳边隐隐有海浪汹涌泛响,一浪盖过一浪,每一次浪席卷而来,都像千钧重锤激荡在心头。
心跳在这浪潮之中复苏,心间开出一树梨花。
“嬷嬷,您应该和爷做了什么交易吧。”易欢轻声问道。
按照嬷嬷的性子,呆在烟花柳巷也是为了偿还罪业,拯救更多女子,如今能让她舍弃一切,随她背井离乡,远赴广府,一定是很重要的约定。
“的确。”
几日前,有人偷偷来时花楼找到她,声称是徐让好友,起初嬷嬷不信,直到那位将徐让小时候的事情说出。
嬷嬷偷偷溜出时花楼,跟随来到一架马车前。
“尊驾是?”
马夫从怀中取出令牌,赫然是鸣岐二字。
“民妇拜见王爷。”
“你可记得阿欢。”
车内人缓缓掀开帘子,出声问道。
徐嬷嬷心中一惊,莫非阿欢在王府犯了错事,但听王爷语气并非责难,于是暗下决心,见机行事。
“自然记得,从前楼里的小婢女,随着持雪姑娘进了王府伺候。”
祝明宵从车内递出一个木头盒子,由车夫交给徐嬷嬷。
打开一看,足有二百两银票,银票下面还有房契一张,铺子一座,两张都写着徐让的名字,不过远在广府。
“王爷这是何意?”
“这些暂时保存在您手里,未来有一日会用到,倒时希望您能够出手,救阿欢于水火,之后她会以徐桐的名义活下去,而您作为母亲,同她一道离去。”
以徐桐的名义活下去……也就是说王爷将自己的底细已经探查完毕了,至于自己做的那些事情,恐怕也瞒不住了。
徐嬷嬷身后的汗不禁渗出。
“我没有恶意,这点您可以放心。”
祝明宵并没有说具体日子,也没有说前因后果,让她如何相信他不是带着恶意的算计。
何况,徐嬷嬷此生最后的愿望就是照顾好更多的苦命女子。
“恕民妇直言,王爷既然知道民妇底细,也应该知道这样做违背了民妇的愿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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