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可是要绣给心仪的郎君的?”
摊主姑娘柔声问着。
易欢微红着脸点头。
“绣给郎君呢,您相中的颜色十分合适,至于花案,您看这些,岁寒三友,桃花赐福……都是备受欢迎的款式。”
易欢打量着,问道:“款式是都在这儿了吗。”
“倒是还有些别的,不知您要的是……”
“梨花。”
摊主思索后,点头,开始在宣纸上绘着纹案,易欢看后觉得很符合自己的要求,将三十文钱递给她。
摊主收下钱后,又用极细的笔蘸了蘸特制的墨,在那张青蓝色布块上一模一样绘制上去。
“绣完后清水洗净,这些墨色即可褪去,届时放入丝棉和香料,定能让您心仪的郎君欢心。”
易欢点头微笑。
“多谢您。”
易欢颇为满意地看着怀中的材料,颔首微笑,随即朝着下一处走去,双眸环顾四周,丝毫没有发现方才那位白色帷帽的摊主正炯炯盯着自己。
白帽女嘴角一弯,重新取出相同的材料,在布匹上一模一样绘着那洁白如玉的梨花纹案,随后在一张隐藏的宣纸上,将易欢五官描摹地更为精确仔细。
白帽女没过半刻钟,便收拾着东西离去,仿佛这街口从未有她这样一号人存在。
是夜,一豆烛火在月下窗棂前摇曳,夜风习习带来些许凉意。
易欢在灯下小心翼翼地穿针又引线,时不时地误戳在自己的手指,好在用力较浅,只是勾起一层白色的表皮。
这几支梨花虽然不难,却繁琐在数量之上,一朵又一朵洁白的花朵团簇,枝繁叶茂,易欢小心翼翼将乳白色的丝线绣成圆圆的花瓣状。
好不容易绣完其间一株,易欢顿感腰酸背痛,于是起身站在窗前,努力地伸着懒腰,一张小脸都在这惬意的动作中揉成一团,随后舒展。
祝明宵从外面回来,经过她微微打开的窗棂前,余光从缝中看见她纤细的背影站在另一端。
月光如水倾泄,好似一张朦胧月白的缦纱披在伊人身上,她侧脸可见的清隽五官此刻笼罩着柔和温暖的光。
桌上隐隐有绣绷之类,祝明宵未曾瞧真切,嘴角却漾出一弯弧度来。
他手中亦是捧着一个木盒子,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盒面,将盖推开些,一支木簪子就暴露在眼前。
木簪形状不似一般店中所卖,不及工匠雕刻圆滑精致,却胜在心意。
木簪尾部刻着并蒂梨花。
是祝明宵在探望一众师者时,捡起所有剩余时间雕刻而成,还不完美,等着回屋再重新修整一二。
“爷…暗卫来信。”
冯檎虽不忍打扰,但事有轻重缓急,只能做这个恶人。
祝明宵笑说。
“无妨。”
回到自己屋后,祝明宵在床榻下取出一枚极小的竹筒,其中藏着一张纸条,展开写着:子夜歌在知州衙门,偶有女童哭泣声。
祝明宵眉头深锁,纸张在手中捏紧。
冯檎接过揉皱的纸张一看,亦是怒色。
“季大人的线人来报,这些年在州内走失不少女童,少有能够找回的,一般以山匪横行结案。”
“此事为何不告知中央。”
“据线人说……子夜歌掳卖女童之事……上级知府那边也是瞒着的。”
祝明宵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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