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才是更加難熬的一關,青璘拿著以火烤過,再沾過藥的柳葉薄小刀,細心地替公孫煜祺刮除已無法復原的死肉,紫萱看得心驚膽寒,心中不住感激青璘趕來,知道自己絕無辦法在他身上如此下刀。
雖然如此,他咬住牙關一聲聲痛苦的吼叫,也快把她迫瘋。
「大小姐,不要了,不要了!」她哀求著。就算明明知道那是對他好的,卻無法忍心。她也無法離去,因為公孫煜祺靠著她才能堅持下去。
賀蘭祈祐和上官建成們判斷他一直保持清醒,也是因為紫萱。他本能不信任其他人,因此掙扎著保持清醒。他不肯喝藥,知道那些藥會讓他昏迷。
青璘不敢迫他,怕他昏睡後醒來時會更加憤怒而出手傷人。
「他有幾個傷口必須要縫起來。」青璘終於刮下所有死肉時,謹慎地說。她沒見過受傷這麼重的人還能活著,那全是他的意志。
「大小姐,可以縫嗎?像繡花一樣以針線縫?」
青璘從小就對醫卜星相更有興趣,除了在海龍谷博覽群書,對醫學也有更獨到的見解。「嗯,較大的傷口若不縫上很難再復原長肉,只要用草藥水先浸過絲線,儘量以較小的繡花針來縫,應該可以。你要來嗎?還是我來?」
青璘見紫萱一臉慘白,打算自己再接續下去。
「不用,大小姐,我來。」紫萱立心要替公孫煜祺做這件事,而且一定要做好。
交给紫萱对青璘来说再好不过,刚才替公孙煜祺刮肉时,贺兰祈祐已异常地紧绷,从公孙煜祺的反应,可以知道他随时都可能会忍不了痛而出手攻击青璘。
紫萱的每一针都非常仔细,青璘只教了她一会,她便能独立完成。
最后青璘留下一些药膏,让紫萱为公孙煜祺上药,他们才终于退出。
“少主,公孙怎么会变成这样?他说的叛徒,出卖他的人会是谁?”上官建成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变成这样,却无能为力,深感痛苦。
“他的心智完全破碎,不断走向阴暗和暴力,要不是紫萱在场,他绝不会对我们留手。”贺兰祈祐正在担心,要怎么把这个对所有人都可能造成威胁的公孙煜祺带回去。
他揉了揉前额,他所认识并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变得不一样了。以前公孙煜祺经常纵声欢笑,同情心强烈,是大家的和事佬,跟谁都友好,谁都没理由伤害他。
青璘来到他身边,把柔荑放进他的大掌里让他握住。“公孙煜祺很强壮,他能够熬到有人找到他,他活了下来,最后也会找到方法回到我们身边。”
贺兰祈祐拉起与她握紧的手,把她的手背凑向自己的脸,轻轻亲吻了一下,少有地在人前表现出这样的温柔蜜意。“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复原,让紫萱跟他留在一起,其实非常冒险,我也不确定这样做是对的。”
“看看他跟她在一起的样子,我觉得有希望。”青璘始终微笑着,带给了贺兰祈祐极大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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