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泓熙更是因其年少跳脱,有“顽劣”的名声在外。而偏偏这位二皇子殿下,中庸的好似没有任何人在意,哪怕刻意提起,一时间也想不起任何符合他的评价来。就连郁风凌和郁泓熙,在提到这位二皇兄的时候,表情都十分微妙。“怎么说呢,”郁泓熙咂了咂嘴,颇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感觉,“二皇兄很沉闷,不爱说话,好像同谁的关系都不怎么好,谁都不爱搭理,性子很是孤僻。”郁泓熙把秋月栖当成了自己人,见四哥不阻止,对着秋月栖就是一通竹筒倒豆子。“二皇兄刚出生,他的母妃就因难产去世了。钦天监断言他不详,是克亲命。父皇便命人,以‘为皇室和逝母祈福’为由,把他送去了寺庙,直到他及冠才接回来……”当朝皇室子嗣众多,但皇帝是个重视亲情的,初暂时还未立太子外,对一众皇子还算一视同仁。待皇子及冠后,便会由皇帝选定称号封王,被允许出宫建府。虽然没有给指派封地,但俸禄规格都以亲王担。还未及冠的皇子,如八殿下郁泓熙,至今还仍居住在宫中,没有出宫建府的资格。唯一的例外,大抵就是郁风凌了。因为胎里带病身体虚弱,郁风凌在幼年时期就被御医断言活不长,后续所进行的一切治疗手段,都是尽人事听天命,尽可能延长他的生命罢了。也因此,为了郁风凌的身体着想,皇帝允许还未及冠的他早早离宫,在御赐的温泉庄子上养病。郁风凌的身体状况太差,不时就会传出他“不行了”的消息。大抵是连皇帝都对他能病愈不报任何期望了,待他及冠之时,也未曾提起要给他封王建府一事。这么个似是注定早逝的皇子,大臣们也默契的没有提醒皇帝此事,同时也默认郁风凌被排斥在了太子人选之外。而安王,则是另一个例外的人。刚出生不久还未满月,就被连夜送进了寺庙里,年及弱冠才重回皇室。还未曾同父皇兄弟亲近起来,又马不停蹄封王建府被送出了宫。比起御赐温泉庄子养病,珍贵药材流水一样送到庄子里,宫宴赏赐次次不被落下的郁风凌,安王的待遇确实差了不止一星半点。也正因此,安王刚被接回宫的时候,郁泓熙才同对方见了第一面,同他之间,顶多只能算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,见面只会打个招呼,说话都无从聊起。不只是郁泓熙,其实所有皇子都同安王不熟。被丢在寺庙不管不问那么多年,换做旁人大抵早就怨天恨地抒发不满了。但安王表现的十分平静,获得封号后,平静谢恩搬入王府,性子好的仿若是泥捏的。入王府后,他更是深居简出,同谁都不来往,府门前安静得连行人都少见。宫宴他倒是会应召参加,但每次都只坐在被安排的位子上,沉闷不作声,极少同人寒暄说话,一副无趣古板的锯嘴葫芦模样。郁泓熙这等爱闹的活跃性子,最耐不住同这等人打交道。往日里碰见了,最多是互相点个头就算打过招呼,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。“以前只觉着他大抵是在寺庙待了那么多年月,心性淡泊,又与我们都不熟,才谁都不爱搭理,”郁泓熙啧啧感叹道,“现在看来,这位二皇兄,可并非是表面上那般简单的人物啊。”秋月栖听着郁泓熙的念叨,不知为何,下意识转首看向郁风凌。恰好他也看了过来,同秋月栖对视一眼。在那一瞬间,两人的想法似乎对上了线,双双陷入沉思。不明所以的郁泓熙左看看右看看,莫名有一种自己被这俩人排斥在外了的错觉。“你们在想什么呢?”不甘寂寞的八殿下试图加入,“你们别不说话啊,有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啊!”郁风凌瞟了他一眼,虽未言语,但嫌弃之意尽显。秋月栖觉着两位殿下的相处颇为有趣,忙捏着帕子掩饰性的摁了摁唇畔,掩去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。“我只是想着,安王殿下在寺庙的那些年,或许有可挖掘的余地,”秋月栖心善,见郁泓熙一脸无辜茫然的模样着实可怜,便主动提点道,“外人这么多年不得见,或许是改了心性,亦或许是其他……”基于猜测,秋月栖并没有把话说实,而是试图引导郁泓熙自己去思考。“再则,还有安王殿下的母妃……”秋月栖看了郁风凌一眼,在他的颌首示意下,果断直言了,“若是我没记错,安王殿下的母妃,是民间选秀送上的女子。听闻其容貌天姿国色,入宫后备受宠爱,短短一年内便荣升贵妃。但自她难产去世后,竟未入贵妃陵园,尸体不知所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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