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瞎子继续说:“扯远了点。就说这小少爷身具灵根,很有可能已经被人知晓。据老夫所知,这些修炼门派一般会在灵根男孩子十二岁之前把他们接走。年龄再大点,对于修炼来说就错过了重要时期。”
老瞎子又喝了口酒,继续说:“你娃呢,似乎根器比小少爷还要好,差不多是中等灵根。而且你此前到处流浪乞讨,被人发现根器的可能性很低。让你到胡家给小少爷做伴,到时修炼门派来要人时,胡老爷可以有几种选择:第一种留下少爷把你送去,第二种留下你把少爷送去,第三种把你和少爷都送去,第四种把你和少爷都留下。第四种是不可能的,那样估计胡家全家上下都会倒霉,甚至会神秘死亡,至少也得被官府给整惨。”
胡车听到这,心里知道结果只能是第一种了。胡少爷是独苗,又那么聪明勤奋好学,以后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不在话下,何况还很可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呢。换谁做父母,也不舍得把这么优秀的独生子送到一个未知又危险的地方。不过胡车听到说自己具有中等灵根暗自激动。激动之后又是迷茫,五味杂陈。
老瞎子仿佛看穿了面前男孩的心思,接着说:“小娃,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去修炼,老夫可以给你另一种选择,现在就离开此地,继续往南逃难。我保证胡老爷不会派人去为难你。至于你会不会也被修炼门派盯上那就看你的造化了。被正派盯上也算是机缘,如果被某些邪派盯上那后果不堪设想了。”
胡车仔细权衡,实在想不出马上离开的充足理由,毕竟胡家对他多少也算有恩,而且马上离开的话,饥寒交迫野兽强盗等等潜在风险也挺大。不过有些问题他还没想明白,就向老瞎子请教说:“老爷子您和胡老爷都有恩于我,只是有点不太明白,修炼修仙不是挺好的吗?万一成仙了那多逍遥自在!”
“哈哈!古往今来多少人修仙?又有多少人成仙了?别说你才中等灵根,就算上等灵根甚至极品灵根,修仙路上也是无比坎坷啊。走到最后的也是百中无一。另外,不光凡人界,就算在妖魔界乃至修仙界,也都有很多尔虞我诈争名夺利之事,其惨烈程度凡人望尘莫及。”
老瞎子这么多感慨,仿佛他自己遭遇过似的。不过胡车倒没太感慨,因为他觉得自己都没啥上进心了,还争啥名夺啥利呢?
“让我去替代小少爷会不会被发现?”
“一般不会,那些修真门派的人也是挺忙的,不可能挨家挨户的去核实。他们只要人头不少,或许拿个有灵根的女娃去替代都行。何况有的琐事他们也委托俗世官府去办,官府一则怕得罪他们,二则他们往往出手阔绰,下面的人都乐意替他们办事呢。”
胡车心想,只要有吃有喝有住的就满足了。当然了最好能稍微强大点,避免被恶人欺负被猛兽捕食。
“请问老爷子,被修真界门派抢走的话,有些什么风险呢?他们管不管吃住呢?”问这问题时,胡车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有人被解剖卖器官的前世媒体新闻。
老瞎子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,费大劲忍住了吞了下去,没忍住咳嗽,咳嗽了好几下才止住。
“唉,你这娃可能是饿怕了吧。人家费劲把你们弄走难道是为了把你们饿死吗?不仅给你们吃的,老夫估计吃的比胡老爷家伙食都要好!风险刚才也说了点,譬如什么争权夺利啦,同类相残啦,杀人越货等等,就说修炼本身也有风险,万一修炼出纰漏了那就可能伤身害命,甚至走火入魔最终被灭掉。”
胡车问:“老爷子,照您这么说,如果我被他们抢了过去,我只吃喝不修炼的话,是不是就不会出岔子更不会走火入魔了呢?”
胡车发问时,老瞎子已经下意识的把嘴里的酒给快速吞下去了。因为胡车这个问题一提出来,老瞎子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。这问题的确超过了他的预料。
老瞎子镇定了下子,接着说:“作为一个男孩子,肯定要积极向上,不断努力强大自己,只有自己强大了,才能保护好自己和亲近的人!今后在胡家,念书就不说了,学武这一块你得加倍努力,功夫学好了,不说别的,遇到危险至少可以逃快点。这个老夫也和胡老爷他们说过的……”
一老一小就这么边聊边喝,虽然酒的度数低,可是扛不住他们喝的多啊。老瞎子喝得很开心,头有点晕想睡觉,胡车更是晕乎乎的走路都晃。老瞎子摸到自己的床上躺下,吩咐他孙女把胡车给送回去,免得胡车路上摔倒了。
老瞎子孙女给她爷爷脱掉鞋盖好被子,然后关好门送胡车回去。她个子比胡车高不少,右手扶着胡车的右肩膀,左手抓住胡车的左胳膊。胡车左手不时在姑娘的背上和腰上晃来晃去的,胡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,反正把他送到胡宅,胡长富开门时一脸的羡慕嫉妒恨的表情。事后很多天都拿这事谴责胡车。胡长富又把胡车送到后院的房间,胡车倒床上就一通大睡。
给老瞎子拜年回来,喝得晕乎乎的,一觉睡到晚上上十点才醒,渴醒的,起来喝了一盆凉水,又放了个水,重新躺在床上。幸好没人喊他起来吃晚饭,不太喜欢睡觉被人叫醒。其他人这个时刻估计大都睡了。胡车躺在床上,难以重新入睡。感觉肚子有点饿,幸亏过年糖果瓜子花生等零食比较多,另外还藏有一两个面饼和馒头。
可能是心理对饥饿有很深阴影,胡车时刻备点食物,快坏之前当夜宵吃掉,然后重新藏点新鲜的。吃不吃夜宵倒不太重要,重要的是每当看到备用食物,心理觉得安全踏实。前世的他自己倒是没经历过大饥荒,但是长辈经历过,那种惨境听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。
他自己小时虽不能说没饭吃,但是缺衣少食却是正常,年长以后又经历过城市封锁事件,封锁以后买点菜都费尽,要么买不到,要么得多花很多钱。更别提胡车今世前段时间还在逃难要饭的了。种种这些在他心里深深的刻下对饥饿的恐惧阴影。
胡车躺在床上,仔细回味着老瞎子说的话,无论从情感道义上还是利害得失上,自己都没理由潜逃。自己倒是没指望去修炼成仙啥的,既然说在那种地方也管吃管住,只要能熬个几年自己不就成年了吗?虽说现在这个小身板里驻扎的也是一个早已成年的灵魂,但是这灵魂又不强大,在前世也只是混饭吃的中年油腻单身男而已。老天让自己重新活在一个上十岁的小乞丐身上,或许也是要给自己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呢。就这么想着想着又睡着了。
第二天早上胡车是被胡安贵叫醒的,叫他起床练功。既然老瞎子都说了练好功夫逃命都能快点,胡车还不得比平时更加努力一些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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