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初十的上午,胡车正在门房听胡长富吹牛,管家来了,把胡车喊过去,说是老爷找他。胡车感觉挺奇怪,老爷找他能有啥事,莫非要批评他读书练功不积极吗?莫非觉得他这书童不称职要炒鱿鱼吗?想到这心里不免有点惴惴不安。还好,看到胡老爷以后发现他面色如常,他只是指着旁边的一大包礼物,告诉胡车拿着这礼物去给算命老瞎子拜年,一定要毕恭毕敬的。
胡车心下释然,他给算命老瞎子拜年太应该了,要不是老瞎子给他一顿摸骨说他适合做书童,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要饭呢,甚至可能已经冻死或者饿死了,也可能早就被某个野兽给消化了。过年胡夫人也赏给他一件新长袍,不过他不太喜欢这种长袍,感觉无论是玩耍还是上厕所都麻烦,过年穿了几天就洗干净收起来了。今天换上新衣去给老瞎子拜年。
胡车提着礼物一个人出门去了。毕竟在地方生活了差不多两个多月,老瞎子家也去过一次,路线管家刚刚还说了一遍,所以不费啥劲就找到了老瞎子那。老瞎子孙女也认出了胡车,把他迎进门,接过他的礼物。胡车上次过来没有认真看这丫头,这次多看了两眼,才发现这姑娘长的还有些漂亮,比胡车大三四岁,个子要高将近一个头。身材略瘦,不过似乎已经开始发育了,散发出青春的气息。这是胡车身内那个不惑之年者的眼神看的,看的小姑娘都有点难为情。胡车只能心里默念警句:
“二八佳人体似酥,
腰间仗剑斩凡夫,
虽然不见人头落,
暗地教君骨髓枯”
默念几遍,心情平和多了。老瞎子端坐在里屋,胡车走上前,下跪磕头,嘴里说着:“给老爷子拜年了,祝老爷子新春快乐福寿延绵!”
老瞎子哈哈大笑,连声说好。叫胡车站起来说话。胡车站起来,被老瞎子拉到身前,少不得又是从头到脚一顿摸捏。这时他孙女给胡车递过来一杯茶。
老瞎子笑问他孙女:“丫头,这是两个月前来的那个小乞丐吗?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哥嘛。”他孙女噗嗤一笑,就走出了屋子。整的胡车颇有点不好意思。
老瞎子仿佛看出了胡车的难为情,叫他在旁边坐下喝茶。开始问胡车这段时间在胡家过的怎么样,上学堂念书怎么样,还问练武累不累。夸胡车现在脸上也有肉了,身体也结实了不少,格局更加丰满。
也不管胡车懂不懂,老瞎子说,人的骨骼特别重要,有的人为什么能够大富大贵,就是因为天生一副好骨相。不过骨相也需要血肉经脉匹配好,否则不过一副骷髅而已。还说人练武或者修炼,如果能把骨头和骨髓都给升级换代了,那就太厉害了。老瞎子说到这一副神往的表情。
胡车似懂非懂的连声应和。中途老瞎子孙女又进来给他俩添茶,胡车不敢细看。老瞎子叫他孙女中午多弄两个菜,他要留小娃吃中饭,另外再烫点酒。
午饭做好以后,老瞎子孙女夹点菜出去吃了,饭桌上就只有老瞎子和胡车两人。胡车给老瞎子碗里倒满酒,自己也倒了一碗。站起来要敬老瞎子。老瞎子摆摆手,叫胡车先多吃点菜垫垫肚子,否则容易喝醉。老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,不过他一闻就知道有些什么菜,凭着感觉就能自己夹菜,和正常人差不多。
吃了几口菜,胡车再次站起来敬酒,一碗酒一饮而尽。他也不傻,知道这酒度数不高,否则也不敢这么豪迈。老瞎子也一口喝了半碗,示意胡车喝酒不用站起来,随意就好,别喝醉了,醉酒伤身,尤其娃这么小。
一老一小边吃边喝。老瞎子把眼前的半碗酒一饮而尽,说:“胡老爷早几天就来给我拜年了,是我让他叫你今天过来一趟的。因为有些话我想亲口跟你娃说说。”
这点胡车不感觉意外,他进胡家做书童,而且吃好喝好免费上学免费练武,这就像天上掉馅饼,必定有缘故的。只是他不知道而已。看来今天老瞎子要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。他给老瞎子添满酒,恭听下文。
“听说你在学堂尽看些杂七杂八的书,想必你也看到了,这个世界很大很复杂。除了周围这些凡人,还有妖魔鬼怪,也有修炼修仙的!”
听到这胡车还是颇感震惊,虽然他早就在书上看到很多仙魔妖怪的故事,但是亲耳听到别人言之凿凿的说出来,那感受还是很不一样。胡车又想起路上听到一男一女要把他送给人做药什么的,后来又遇到一奇怪道士,想起这些胡车内心感受更是异常复杂,自顾自喝了一碗酒压压惊。
老瞎子仿佛看到了胡车的震惊,谈谈的说:“这也很正常,譬如你们几个小娃上次去坟山的遭遇,用凡人世俗的道理就说不通啊。不过你们那个遭遇微不足道了点,真正的超出你想象的怪事每天都在上演,只不过你没看到而已。唉,说起来老夫眼瞎又不是天生的,也是很久以前的奇怪遭遇的后果。唉,这个不说也罢。”
老瞎子喝了一大口酒,仿佛要压下不愿想起的陈年往事。
“胡老爷的事你可能也知道一点点,现在的这个小少爷是独苗,聪明好学有志向,以后应该能干一番事业。你知道小少爷还有什么更奇特的地方吗?”
胡车想了想,想不出来。
“小少爷根骨奇特,是个修炼的好苗子,严格来说也只能算是下等根器,但是放在芸芸众生里,也是万中无一的了。当然这个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,老夫通过摸骨能看出一二。当然了,如果遇到某些高人,他扫一眼就能分辨出来。物以稀为贵,人也一样。如果某个修炼家族或者门派发现了小少爷的根器,必然会收为己用。”
胡车插嘴问:“凡人这么多他们怎么发现得了?另外就算被发现了,不理他们不行吗?”
“哈哈,所以说你娃年纪小呢。这些修炼门派,虽然都聚集在远离凡人俗世的地方,但是他们里面有人会经常游历凡人世间,目的之一就是寻找各种天灵地宝,包括有根器的人。难道找着玩的吗?找到肯定就想方设法据为己有啊。凡人在修炼者面前,如同你面前的一只小鸡仔,你轻轻一脚就可以把它踩烂?懂了吧。”
“不仅普通人不能惹修炼者,官家也不敢惹他们,有机会还得巴结他们。就曾有官家人找到老夫,许以重利,让老夫帮他们寻找一些有灵根的小孩。老夫借口自己眼睛瞎了,算命摸骨的功夫也没到家,怕耽误事,他们才作罢。老夫知道这事如果答应他们了,虽然荣华富贵唾手可得,但是非常凶险无法脱身,不光随时会丢脑袋,甚至灵魂都可能被打散,到时想做个普通人都做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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