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两?”只要纹银八两?这姑娘心地还是很好啊,很缺钱还这么替别人着想!先前那样逗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?孙天齐不禁摸着下巴暗暗沉思。
“算了算了!”苏凝又想起来,说不定人家攒的是老婆本,就一下子全被自己捞过来,这就也太过分了:“三两吧!就三两,不能再少了,你总归是犯了错,总该受到惩罚。三两,不能再少了!”苏凝斩钉截铁。
孙天齐暗暗好笑,哪有向她这样勒索的时候主动抢着给人家还价的。
同时心里那个关于先前那样逗她过不过分的问题也已经有了答案:不过分!这姑娘多有意思啊,多好玩啊!
孙天齐咳嗽一声,计上心头:“三两啊,能不能再,再……你要知道,这钱我攒着,是要学成回家娶媳妇儿的。”
苏凝愣住,还真是老婆本啊。这可怎么办,怎么办?但是这家伙确实做得不对,总该受到惩罚,要是告诉教习,他肯定是要被取消生员资格的,这样他的前程就毁了。那么,为了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,为了避免他以后总想着不劳而获,为了改掉他投机取巧的恶习,三两的罚银是必不可少的。但这是人家娶老婆用的,也不知道攒了几年。
不行,怎么也不能让他好了伤疤忘了疼,苏凝一咬牙,狠狠道:“三两,一分不能少!”
“啊?”孙天齐忽然仰天大哭:“我的娘子啊,相公对不起你啊,你我此生无缘啊!娘啊,爹啊,孩儿不孝啊,我孙家要绝后啊!”
苏凝听了,心中不忍,又泛起恻隐之心,忽然又一咬牙:“不行,不能心软。”心中也打定主意,“这三两银子,我不动它分毫便是,以后时机到了,若是这家伙再无过错,再还给这家伙罢了。”
那边孙天齐一边哭,一边翻箱倒柜,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三吊钱来,捧到苏凝面前,一边装模作样,不舍地递出,一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:“这是给我未来娘子的钱,来,你拿着吧!”
苏凝听他说话夹含歧义,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反正一下子面红耳赤,倒不好意思起来。仔细看看孙天齐,见他毫无所觉,不似作假,也不好说破,只好一边接下,一边道:“让你耍小聪明,要知道善恶有报,冥冥中自有天意,以后不要再想着投机取巧了。”
苏凝说完,便想告辞而去了。却不想被孙天齐拦住。
“干嘛?”苏凝回头问。
“我攒了一年的银子就这么没了!”孙天齐道。
“这该怪谁呢?要不是你那么做,我也不会……”
“我只是想着要怎么把银子再挣回来。”
“你又想怎么样,你又打得什么主意?”苏凝进入戒备。
“能有什么主意?我手上只有这么一间面馆,当然是靠做面卖面了。”
“那就好!恩,你跟我说这个干嘛?”苏凝不解。
“我和子云忙不过来,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们?”
“帮你们?你是说……”
“我想雇你做个伙计,工钱按子云的算法算。”
“真的?”苏凝惊喜,心中又有迟疑。
“是啊!你知道,老婆没了吗,总得重新找个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重新找个美女做伙计,这样可能客人就多了,生意就好了,钱也多了,我的老婆也有了。”
“好,我答应。”苏凝欣然答应,昨天还没解决的问题,今天就……不对,还是没解决:“你不是说没人敢雇佣生员做伙计吗?”
“我敢啊,我怕什么?”孙天齐不以为意:“就算有人查起来,就说咱们合伙开的店,或者说你是我妹妹,或者说你是我娘子,总归可以敷衍过去。”
“虽然话说得不好听,但听着还是挺让人放心,那就好那就好。”苏凝听后果然释怀,忽然又低声问:“管饭吗?”
苏凝也知道在这书院吃饭开销最大,要是这里可以把吃饭的问题解决了,工钱什么的,在她看来,倒不是那么重要了。所以对这个问题也是特别关心,眼睛紧盯着孙天齐,一眨不眨,焦心等待孙的回应。
孙天齐望着她,摇摇头,一摊手:“不管饭!”
苏凝脸色垮下,尽是藏不住的失望。
孙天齐望着她神色,暗暗好笑,不紧不慢道:“就算子云在这边,我都不给管饭的。我只管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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