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司徒宇恍惚中睁开双眼,他伸出手抓住沉芯的手,沉芯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司徒宇时,眼神有明显的愁容。
&esp;&esp;「不用喊了,退完烧就没事了。」
&esp;&esp;窗外的树枝沙沙作响,外头的闪电忽闪忽灭,那光一下下打在他身上,形成一个孤独的剪影。
&esp;&esp;「真的?」
&esp;&esp;他点头。
&esp;&esp;「那你说一些话吧,不要睡着了。」沉芯怕他真的一睡就不醒了。
&esp;&esp;司徒宇自然是猜到她的心思,清扯嘴角,问:「你想听什么?」
&esp;&esp;「都可以。」
&esp;&esp;司徒宇想了想,然后说:「那我就讲关于一个小男孩的故事。」
&esp;&esp;沉芯点点头:「好。」
&esp;&esp;司徒宇其实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,可他就是不停地在说,沉芯也不停地回应,怕他万一睡着了就醒不来了怎么办。
&esp;&esp;司徒宇诉说着自己的身世。
&esp;&esp;告诉她──关于一个男孩的故事。
&esp;&esp;刚升上小学的那一年,是男孩家里最穷困的时候,父母亲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有了他,两人为了扶养孩子,考取同一间大学。最后父亲压力太大,还是和母亲分开了。
&esp;&esp;具体是在哪一天,他不记得了。总之就是一个夏天,刚放暑假的第二个礼拜,他的母亲带着他到一间银行。
&esp;&esp;他看着母亲红着眼去银行,领了一些钱。
&esp;&esp;拿着钱,母亲牵着他的手来到她们常去的一间麵馆,告诉他:今天你想吃什么通通可以吃。
&esp;&esp;平时为了缴租金,还有生活的一些琐碎开销,每次来麵店都只能点一碗阳春麵,但母亲总是喝了一口汤就都给他吃了。
&esp;&esp;但今天有了钱,男孩点了两大碗阳春麵。
&esp;&esp;离开馆子后,母亲又带他去一间商店,买了一本书和一隻他想要很久的小狐狸,然后要他在商店外的椅子上坐着,另外给他一把汽水糖。
&esp;&esp;告诉他:你要乖乖在这里等,每数到一百就吃一颗糖。
&esp;&esp;男孩觉得疑惑,忍不住问:「可以吃那么多吗?」
&esp;&esp;「嗯,今天我们小宇最大,想吃多少就吃多少。」母亲笑着说。
&esp;&esp;『吃完全部的糖果后,妈妈就回来了。』
&esp;&esp;但是等到了中午过后,他的母亲都没有回来。
&esp;&esp;他想,母亲可能是太忙了还没办法回来。
&esp;&esp;酷热的夏天,男孩抱着狐狸布偶和童书走在烈日当头的大马路上,明明全身流着汗,心却凉得像冰。
&esp;&esp;他沿着大马路往家的方向走。
&esp;&esp;一路走了好几公里才回到的家,等待他的不是母亲,而是社会局的人员。
&esp;&esp;屋子附近围满群眾,一辆警车。他被其中一个男警官带走,那个警官就是年轻时的梁海。
&esp;&esp;他清清楚楚记得,那天是他七岁生日,他许了一个愿望。
&esp;&esp;他希望有一个家。
&esp;&esp;沉芯没有回头看司徒宇,而是将目光停留在这样的夜色,月亮在夜空中泛着淡淡金色,看起来冰冰凉凉。
&esp;&esp;这样的月光竟让沉芯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,每一天她看见这抹月色,都让这石头更沉、更重。
&esp;&esp;有多能体会,这份无力感就有多深。
&esp;&esp;她没有一般女生的温柔,可她却在这场雨夜,用另一种方式将他从无底深渊里拯救出来。
&esp;&esp;司徒宇侧目看着她,目光深邃。他一直看着沉芯,像是要看进她灵魂深处一样。
&esp;&esp;司徒宇是无神论者,他曾经相信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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