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月5日的深夜,我看着眼前六万五千字的稿子,感觉着至少有六处可以补充的细节、八处要调整的结构,悲从中来。
很难想象,在1月28日就写完了七万字的我,之后每天用功十个小时,在八天后,稿子反而地被修改得缩水了。
我那时心想着,我可以跳楼了。
或者,春节不回家地赶稿,是唯一的出路?
然后我开始发得狠,连续三天忙十四个小时以上,而2月8日更是通宵,一直到了2月9日的上午七点。
稿子最终被订成了六万三千字,然后我一头趴上动车,在上面呼呼大睡。
我明白网络时代,我这样的龟速是不可以的,商业化时代,这样的修改也更没必要,但我冥冥中又在惧怕着什么。
几年来一直研究小说的技法、研究各种写作资料,几乎无时不刻地在鞭策自己,但我越来越感觉到无力,因为在阅读的越多,越发现自己的浅薄,甚至无力提笔,而现在,更是深深地敬畏文字。
所以,这些文字只能称为未完成品。
但还好,我写出我想要表达的。
第一卷故事主要写的是“仁”,写的是主人公秦悦在紧迫时间下,给生魂们嗅一口香果气息的决择,写的是秦悦在万荒渔村前,向无人之地的鞠躬,写的是他为父母的怒,写的是他的成长。
然后是关于我喜欢的虞芊芊的故事。她虽然不是佛门之人,可是却恪守着佛门的规矩,拥有着佛学里的虔诚和坚韧,而多翅神君虽在佛门之中,却万般放纵,视佛门为内心欲念之地。两种矛盾,其实是人生的悖谬。
然后是关于穷人的世界。
秦悦母亲无力守护她丈夫的一切,甚至连最后一点宝物都失去了,但她强自装睡,不让儿子看出她内心绝望的穷。
叶曼爱着有妇之夫虞殿主,可是在世俗之内,她无法表达,甚至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她的真实想法,她甚至在临终时称她恨虞殿主,不愿和他葬在一起,这是爱情的“穷”。
虞芊芊和父亲多年不曾沟通,她恨父亲气走了母亲,最后才终于明白,却为时已晚,则是亲情的“穷”。
而多翅神君自幼得病,被父母万般虐待,然后他终于杀了父母,更是精神上的“穷”。
石头长老临终前却发现自己苦苦寻求的,全是虚无,而最后刺他一剑的,竟然是他的孩子,这是报仇的“穷”。
大概就是想写这样一个世界里,万人皆苦,而每个人虽“穷”,却都有自己的追求,不断地前进。
春节回来时,和朋友讨论此书,他哈哈大笑,说:本来故事主线还算紧凑,偏偏在最后来了一卷诗,真是酸到家了。我不置可否,每个人写作都有自己的风格,总会加上自己的一些私货,而这,大概就是我的坚持。
我愿,每一个能看完这故事的人,能永远一生幸福,知其穷,而珍惜自我和周围。
您的朋友南王。拜上。2013年2月17日凌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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