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她们的喜怒、她们的眼泪、她们的欲望,像是满地随处可见的松针一样,微小、平凡、好不重要。
&esp;&esp;这一切,只是程荀自己意难平罢了。
&esp;&esp;她只是想知道,那个赋予了她生命、将她从北到南,安然无恙地护到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的女人,叫什么罢了。
&esp;&esp;令她诧异的是,她这在旁人眼中或许微不足道、甚至是没事找事的举动,却被晏决明放在了心上。
&esp;&esp;甚至在她说出口前,他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思所想。
&esp;&esp;她心中某根弦,像是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。
&esp;&esp;程荀回过神,微微摇头,示意没事,又正色看向眼前的墓碑。
&esp;&esp;她拿起一旁早已备好的线香,在炉边点燃后,放在额前,深深俯身。
&esp;&esp;将线香放进香炉里,她又回到原位,缓慢而认真地磕了三个头。
&esp;&esp;额头碰到粗糙的石砖,一阵风突然从她头顶吹过,撩动她的发丝。
&esp;&esp;那一刻,好像谁用手轻缓柔情地抚摸她的头。
&esp;&esp;程荀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的胀痛。
&esp;&esp;她起身走到一旁,崔夫人上前为她生母上了一炷香,又轻声说起收养程荀做义女一事,叫她安心。
&esp;&esp;轮到晏决明,他神情严肃,一丝不苟地上前上香、磕头,又在墓前安静跪了许久,似乎在心里与那位夫人默默说着什么。
&esp;&esp;程荀站在一旁,面色逐渐古怪起来。
&esp;&esp;她的生母,晏决明规矩这么周到干什么?不知道的,恐怕还以为这是他的母亲呢……
&esp;&esp;水陆道场一共安排了七天。崔夫人在扬州还有一堆家事,只能提早回去。晏决明留下陪着程荀,等七天道场结束后再往溧安去。
&esp;&esp;晏决明提前在山脚一户民居中租了屋子,老早便叫人打扫布置,就等一行人入住。民居虽简朴,却干净整洁,程荀向来不挑剔,安心住下了。
&esp;&esp;溧安行
&esp;&esp;今夜难得晴朗,深蓝的天幕中月明星稀,月光明亮皎洁,透过纱窗照进屋内,一派静谧。
&esp;&esp;故而程荀起身时并未点灯,只是就着月色翻找。晏决明一进屋,就熟稔地走到桌前,将灯点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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