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容清郑重点头,再次冲东裕行礼:“大人,不知我外祖父他们可在府衙?”
东裕面色有些难看,听她提及楚家,态度才稍稍缓和些,可语气还是极冷:“既然你是谢丞相的女儿,就该知道洛城凶险,不能贸然前来!”
谢容清抿紧唇,眼里带着急色:“容清知道此举不妥,但我来此,不单单是为寻楚家人的下落。还有一事,关乎洛城安危,我必须亲口告知大人。”
说着,她直勾勾望着东裕,“还请大人给容清一点时间。”
东裕原本也在都城任职,但因性格太过刚正不阿,得罪不少同僚,受人排挤,才被调来洛城。
不过,即使被罢黜,他还是秉持本性,兢兢业业为国为民,将洛城治理得井井有条,无论是商业、农业,还是文化,都比以往更上一层楼。
要是没有这次来势汹汹的洪灾,东裕很可能会被调回都城,眼下别说回去,能不能保命都难说。
东裕不想谢容清掺和这件事,更怕她在洛城殒命,到时候不止自己遭殃,洛城百姓也会跟着倒霉。
他望着看似娇弱无依的谢容清,眉头拧得老高,见她一脸无惧又神色认真的模样,只好转身往客房走去:“你跟我来。”
谢容清面上一喜,瞥了萧丰衍一眼,示意他在外面等一等,便跟着东裕进屋。
萧丰衍现在是侍卫身份,自然没资格同他们待在一起,见谢容清笑着关上门,眉间冷色越发明显。
他站在门口,浑身紧绷,好似只要谢容清发出丁点声音,就会冲进去救人。
屋里,昏黄油灯在冷风的击打下,顽强跳动着瘦弱火苗。
谢容清见东裕一直愁眉不展,率先出声:“大人,我看你神情凝重,可是遇上什么棘手的难事?大人不妨和我说说,没准我还能替大人分忧解难呢。”
东裕深吸口气,眼里带着凝重:“谢姑娘,不瞒你说,本官其实不知道楚家人的下落。”
不知道楚家人的下落,那他们去了哪里……
谢容清面色一僵,随即又恢复正常:“大人这话什么意思,我有些听不明白。”
东裕走到桌边,倒了两杯冷茶,“最初两日,所有人只是觉得这雨比往年大了些,谁也没多想,更没料到这场暴雨最后会发展成危害整座城池洪灾。”
“你外祖父是个有远见的,洛城沦陷的前一晚,他还来寻过本官,可惜本官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。”
谢容清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一向精明能干,身处逆境,也能很快想到脱身办法。
可洪灾不一样,这不是人祸,没人能在大自然的猛烈摧残下,逃过一劫。
她一想到外祖父和外祖母会受伤,甚至死去,就不敢再发问,只能怔怔看着东裕,还有那盏昏黄的灯。
东裕似乎看出谢容清的迟疑,叹了口气,“谢姑娘,你能来洛城,于私,我很佩服你,于理,本官却不能放任不管。谢姑娘,你能明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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