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客渐渐散去,宴客厅剩下叁叁两两的仆人在打扫。新娘新郎也已经入了洞房,高家从喧闹恢复了寂静。
贴着囍字的红烛晃动着烛火。
高弘意坐在大红色的婚床上,身旁是揭开了红盖头的卓家姑娘。揭开喜帕时,四目相对的那一刻,是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。现下,服侍的人都退下了。两人之间,陌生得不知该如何开始第一句话。
丫鬟的一声尖叫刺破了这寂静的空气。高弘意心肺处一麻,倏地站了起来。
一旁的新娘诧异地看着他,红着脸道:“怎么了吗?”高弘意缓和了一下异样情绪,平和地说:“许是出了什么事情,我出去看看。”
“欸!”她当下便要叫住他,又觉着声音过于激动了些,转言委婉道,“那你快去快回。这……今夜,毕竟是你我的新婚之夜。”
“好!”高弘意没想到她这么体贴又好说话,脸上顿生了些喜悦,更是片刻都不停留地大步往门口走去。自从那夜他被父亲关起来,此后日日夜夜吃喝拉撒都有人守着。他心中忧虑极了,也不知道翠翠怎么样了,被关到那狭窄的柴房里,会不会被人欺负了?
他揣着满怀的思绪打开门,一张满是皱纹的老嬷嬷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,脸上的每一道沟壑都显得很严肃,道:“大少爷,这府上的琐碎事情,自有丫鬟杂役们去处理,大少爷今晚满心满眼里装着的,应该是屋里的那位新娘子。”
高弘意的步子硬生生地被截了下来。“是我爹让你守在这里的?”这老嬷嬷是高家的老家奴了,且是服侍了高老爷少时的奴婢,比平常的奴才多了一分威望。高弘意压着一口怒气,瞪圆了眼睛看着老嬷嬷。
“大少爷若是现在和大少奶奶熄灯就寝,老奴也好尽快回去复命。”老嬷嬷客气地福了福身子,挡在门口,一丝一毫都没退让。
高弘意只得转身回去,新娘子看他回来了面上染了些红晕开来的笑意。
未等她朱唇轻启,他突然开始脱衣服。她脸上又是一红,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觉握紧了,犹豫地想着是自己也跟着脱衣服呢,还是等着他来脱她的衣服。手还没搭上领口的扣子,高弘意将外衫随意一放,直接越过她,掀开被子躺了上去,开口道:“我今天很累了,休息吧。”
话音一落,他就拉起了被子,摒气把身子一抬,缩进了床里侧,背对着她。
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,高弘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,原本自己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没多久他竟真的睡着了。
一觉睡到大天亮,他睁眼时,新娘子已经坐在镜子前梳妆了。她听见动静,头也不回地说,“想来夫君昨晚睡得很香,如今醒了,便陪我去给老爷敬茶吧。”
“好。”高弘意打量着她的神色,见她并未有任何的不悦或者责怪之意,心里踏实了许多。“我带你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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